商洛 陳亮

　　在我老家鄉下農村，每年的隆冬前夕，為了避免蔬菜被凍壞，人們都要將整個過冬的蔬菜打地窖藏起來。農村里居家過日子，不像城里人那么方便，出門就能在菜市場買到各種鮮疏，即使想買也極不方便。所以只好將自家田地里豐收的蔬菜打地窖藏起來。

　　冬季里窖藏的蔬菜都比較單調，多是些紅薯、土豆、南瓜、蘿卜、包菜、大白菜、大蔥之類較為普通且便于存放的菜肴，一般沒有貴客或是辦招待什么的，可是極少專門趕集買菜的。畢竟居家過日子，將就著就算是生活。

　　我家也不例外，幾乎每年過了霜降之后，父親就在場院邊的花壇里用镢頭和鐵鍬開鑿出大大的幾個菜窖來。隨后趕在冬至前土地上凍前夕將所有的蔬菜分別歸類后，深藏于這些土窖里。為了使得蔬菜保暖，每次在窖菜之前，都務必給每個蔬菜窖內鋪上一層稻草或麥秸后，才將蔬菜擺放在地窖內，即使在每個菜窖的窖面上，也會均勻的鋪上一層秸稈后才蓋土。這樣一來，整個冬季里，即使天氣再嚴寒，也不用擔心蔬菜被凍壞。

　　每次需要時，只需將窖堆的邊緣鏟開一個小豁口，需要多少蔬菜就直接扒出來多少，整個冬季里，無論是燴面片兒或是包餃子、燙火鍋都不用犯愁。僅僅蘿卜兒就有紅白之分，且是兩種不同的味道，每次包餃子或包包子時，只需掏幾個出來，削皮洗凈后，用專用的擦子將其擦成細絲兒，用鹽腌漬片刻，擠掉汁兒，隨后剁碎，連同肉餡拌勻用來包包子或包餃子，那都是不錯的美味。而要是喜歡食素，炒幾個雞蛋連同腌漬后擠掉汁水的蘿卜絲制餡，那也相當不錯。尤其是吃火鍋，即便大雪紛飛，無需出門采購，只需在菜窖里掏點蘿卜、土豆、大白菜，順便在菜園子里拔一撮菠菜、芫荽和蒜苗，配上木耳、粉條、豆芽和豆腐就是既經濟又實惠的一頓火鍋盛宴了。在嚴寒的冬日，還有什么比得上這種清貧中的千滾豆腐萬滾魚的愜意了？

　　每年的冬日，遠路有了來客，沒有其他值錢的禮物，唯有經過加工過后的這些土特產，就是最好的饋贈。

　　窖菜過冬的日子喲，看似普通而平凡，簡陋而樸拙。但卻包含著人類生活的小滋味大智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