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失去勇氣，就等于把生命交給敵人——拜合提亞·維吾爾族諺語】

　　倘若不是親眼所見，筆者難以相信眼前這一幕。

　　這是一次翼傘實跳。隨著指揮員一聲令下，拜合提亞第一個跳出機艙，隨后竟立刻180度轉身，在下落過程中，面向后面隊員微笑著用雙手豎起了大拇指……

　　“翼傘開傘時間為6秒，在空中急速下落時，能睜開雙眼保持清醒就不錯了，像他這樣翻轉身體做動作，沒有豐富的實跳經歷根本無法做到。”戰友如是贊嘆。

　　身經百戰，方可淡然自若。拜合提亞，新疆軍區某特戰旅維吾爾族四級軍士長，精通12項特戰技能，實跳530余次，3次與“死神”擦肩而過，被戰友譽為“大漠雄鷹”。

　　沒有天生的勇敢者，“大漠雄鷹”也有害怕的時候。入伍第二年，首次參加傘降實跳，拜合提亞便差點被嚇“暈”了。

　　當時的情景，至今銘刻在他的腦海中——

　　出艙后由于過度緊張，他的身體在空中發生傾斜，引導傘夾入雙腿，導致主傘不能正常打開。5秒、6秒、7秒……千鈞一發之際，拜合提亞被對講機中傳出的聲音驚醒。

　　“張開雙腿，抽出引導傘！快！”拜合提亞立刻清醒過來，調整姿態。好懸，主傘在300米高度成功打開。

　　那一刻，拜合提亞的耳邊清晰響起了那句維吾爾族諺語：“失去勇氣，就等于把生命交給敵人。”從小，拜合提亞的父親經常拿這句話教導他，希望不論何時他都能像雄鷹一樣勇敢堅強。從軍16年，拜合提亞始終將這句話牢記心中。

　　那年，拜合提亞隨部隊赴巴基斯坦開展聯合反恐訓練，搭乘飛機從境內直飛巴基斯坦，在無氣象資料、無引導標識、無地面指揮的條件下，實施跨國、跨氣候、跨地形傘降實跳。

　　高空開傘后不久，受陌生環境和作業條件影響，拜合提亞身后的一名戰友心理產生波動，從斜上方朝他沖過來。此刻，戰友的肢體一旦纏入拜合提亞的傘繩中，就會造成兩傘同時失效。

　　眼看就要撞在一起，拜合提亞急中生智，對戰友大喊：“張開你的雙手雙腿！”拜合提亞和戰友像個“大”字一樣迅速張開身體。由于受力面大，兩人在碰撞后第一時間彈開，這才得以脫險。

　　千米高空，誰能說完全不怕；遇過險情，誰的心里沒有陰影。可每每碰到“硬骨頭”，拜合提亞總是靠著勇氣和實力第一個往上沖。

　　2013年，拜合提亞帶隊參加全軍特種兵比武競賽滲透課目。定點著陸訓練，在拜合提亞第一個轉向準備滑翔著陸時，第二名隊員轉向太早，導致兩人水平距離過近。兩具傘一旦上下重疊，隊友的傘就將失去動力極速下墜。拜合提亞眼疾手快，兩手迅速拉扯傘繩一端，驅使傘發生水平位移從而擺脫隊友。隊友安全了，但他卻因落地速度過快導致腳踝粉碎性骨折，不得不退出比武。

　　為救戰友，拜合提亞受了傷，還失去了參賽機會。可他一點兒也不后悔：“生死關頭，只想給戰友生的希望。”

　　拜合提亞的勇敢感染著身邊每一名戰友。今年年初，拜合提亞在旅里組織的“特戰兵王”評選中以高票當選。他說，即將面臨退伍，這是對他軍旅生涯最大的肯定。

　　李松濤　湯文元 配圖：林 燦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