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圖：官兵在巡邏途中。李盛林 攝

3月下旬，許多地方已春暖花開，雪域高原依舊積雪皚皚、寒風刺骨。

一大早，記者便跟隨西藏軍區某邊防團某連官兵，前往海拔4700多米的某邊防哨所方向巡邏。

巡邏車在山路上顛簸了4個多小時，一道懸崖出現在前方。該連連長王闖下令：“下車，徒步前進。”

巡邏路上，積雪尚未消融，官兵深一腳淺一腳地前進。王闖告訴記者，這些年，邊防巡邏道路逐步改善，但惡劣的自然環境，對巡邏官兵依然是個不小的考驗。

隨著海拔不斷升高，官兵的呼吸變得急促。大家默契地控制著步幅，確保隊形不被打亂、人員不掉隊。

“戍邊衛國是革命軍人應盡責任，無論再厚的積雪，再危險的路段，也阻擋不了我們前進的腳步。”望著遠處的雪山，額頭已沁出一層薄汗的王闖目光堅毅。

這是一名邊防軍人的軍旅感悟，也是邊防官兵勇擔使命的青春誓言。

王闖從小向往軍營。軍校畢業時，他毅然申請到西藏邊防部隊任職。“越是環境惡劣，越能檢驗軍人的忠誠底色。”王闖告訴記者，走進連隊的第一天，連隊干部就帶他參觀了榮譽室。

革命先輩憑著一雙“鐵腳板”，在西藏邊境升起第一面五星紅旗的故事，令他深受觸動。那天，站在滿墻的榮譽勛章和錦旗證書前，王闖默默許下誓言：當好祖國的忠誠衛士，守好邊關、不辱使命！

說話間，隊伍行進至一處山口。寒風夾著雪粒迎面吹來，打在臉上隱隱作痛，記者禁不住打了個冷顫。跟記者一樣，巡邏官兵也被吹得瑟瑟發抖。

王闖告訴記者，駐守高原，“冷”是需要闖過的第一關。連隊負責的巡邏路，每到冬天就會長時間被冰雪覆蓋，有的路段積雪直到來年四五月份才能消融。但對官兵來說，難熬的不是漫長的寒冬，而是“千山鳥飛絕，萬徑人蹤滅”的環境。王闖說，身處“雪海孤島”，幾個月見不到一張生面孔是常事，孤寂得讓人心慌。

接近下午4點，隊伍到達一道陡坡前。經過幾小時的跋涉，不少官兵臉上漸露疲色。一級軍士長田牛把體力不支的年輕戰友身上的物資“搶”過來扛在肩上。王闖告訴記者：“田牛是連隊公認的‘老黃牛’，每次巡邏總是扛得多、走得快。”

看著四周荒無人煙的雪山，記者忍不住想：在這氧氣都吸不飽的“生命禁區”，是什么支撐著官兵扎下根來、默默堅守？

王闖說，剛到高原那段時間，現實與理想的差距也曾讓他懷疑過自己的選擇。是先輩們的犧牲奉獻精神，讓他點燃了信仰的火炬——

上世紀60年代，連隊幾名戰士執勤巡邏時，面對重大險情迎難而上，最終圓滿完成任務；被譽為“雪山牦牛”的騾馬運輸隊隊長尹祥美，10余年與騾馬為伴，將400多噸物資送到邊防哨所……巡邏路上，老兵們講述的一個個感人故事，讓王闖淚濕眼眶，也對肩上的使命責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：“每一名高原邊防軍人，都要像革命先輩那樣，危險面前無畏懼、使命面前勇擔當，用忠誠熱血守護祖國的邊防。”

坡越來越陡峭，路越來越難走。班長黃靖告訴記者，這條巡邏路大家不知道走過多少遍，但厚厚的積雪讓人看不清哪里是溝、哪里是崖，很容易發生危險。說話間，一名戰士腳下一滑，身體瞬間失去平衡，幸虧身邊戰友眼疾手快，迅速將他抓住，避免了一場意外。

看著身邊的戰士，記者注意到，老兵占了絕大多數。黃靖告訴記者，往年退伍季，常有老兵已經接到了退役命令，卻堅決要求參加最后一次巡邏。官兵說，戍守高原的邊防軍人，對這片雪山有一種深深的眷戀……

什么樣的人生更有價值、什么樣的青春更有意義？巡邏途中與官兵交流，大家說得最多的，是忠誠，是奉獻，是擔當，是使命。從這群年輕官兵身上，記者感受最深的，是新時代邊防軍人濃厚的家國情懷、強烈的使命擔當。

傍晚時分，巡邏隊伍終于到達山頂。王闖拿出地圖，與上級下達的點位坐標對比無誤后，官兵展開一面鮮艷的五星紅旗，舉起右拳莊嚴宣誓：“邊關有我，請祖國和人民放心！”（翟青銳、郭豐寬、陳長宏）